湖北“三老”畫作升值可期

2010年以來，我國藝術品市場“漲”聲四起，特別是近現(xiàn)代中國書畫更是漲勢驚人：一些頂級大名家的作品動輒達到千萬元，甚至突破億元大關；就連一些過去不太著名的畫家，其作品價格也直奔百萬元級；還有一些名不見經(jīng)傳的中青年畫家，他們的畫價也達到十萬元上下。相比之下，湖北一些著名畫家的作品卻仍舊徘徊在萬元級的檔次，形成了明顯的“價值洼地”。而從歷史地位和藝術造詣來看，湖北有不少畫家在同時代畫家中毫不遜色。因此，我覺得現(xiàn)在湖北有許多畫家的作品都具有很好的投資價值，特別是張肇銘、張振鐸和王霞宙的作品，應該有較大的升值空間。

張肇銘、張振鐸、王霞宙，被稱為湖北美術界“三老”，是湖北近現(xiàn)代中國畫壇的領軍人物。

張肇銘（1897年—1976年）是地道的武漢人，早年畢業(yè)于北京藝專，曾任武昌藝專校長、中國美術家協(xié)會理事、中國美術家協(xié)會武漢分會主席、湖北省文聯(lián)副主席、武漢市政協(xié)常委、湖北省人大代表。

張振鐸(1908年—1989年)，原名鼎生，字聞天，浙江浦江人。自幼受家庭熏陶，好學深思，篤志學習國畫。1927年上海美術專科學校畢業(yè)。1932年，與潘天壽等組成白社畫會。歷任上海新華藝術專科學校、昆明藝術專科學校、西南美術專科學校教授，湖北美術學院教授、系主任、副院長，中國美術家協(xié)會湖北分會副主席，湖北省第三、四屆人大代表和第四、五、六屆政協(xié)常委。

王霞宙（1902年—1976年），湖北棗陽人。1924年畢業(yè)于南京美術專科學校，新中國成立后任華中師范學院、湖北藝術學院副教授、教授，中國美術家協(xié)會武漢分會副主席，湖北省文聯(lián)委員。

張肇銘、張振鐸、王霞宙三人有著相似的經(jīng)歷，都受過專門系統(tǒng)的美術教育，畢業(yè)后又長期從事美術教育，因此，他們的藝術基礎都相當扎實，學術功底都非常深厚。雖然他們均以花鳥畫為人稱道，但卻各有自己的技法創(chuàng)新和藝術特色，形成了各自不同的藝術風格：張肇銘的清秀儒雅，張振鐸的豪放灑脫，王霞宙的蒼勁明麗，都曾經(jīng)在全國美術界受到推崇，產生過較大的影響。

張肇銘早年師從王夢白、陳師曾，深受惲南田畫風的影響，后來研究徐渭、華喦、趙之謙、任伯年、虛谷等畫家的作品，兼襲寫生與寫意兩方面的優(yōu)點，把形象真實與緣物寄情統(tǒng)一起來，不求工而見工于筆墨之外。七十歲前后，畫風又有大的變化，由小寫意發(fā)展到減筆大寫意，用筆酣暢，構圖清秀，講求樸素自然，平淡天真。他的學生、著名畫家周韶華在談及張肇銘的藝術時曾指出：張肇銘先生“到了晚年，藝術造詣大為提高，筆墨更加老練。例如牽牛花這一題材，前人惲南田、吳昌碩、齊白石都反復畫過，然而張老筆下的牽牛花，寫意味更濃，生機盎然，同人民大眾的感情更接近，從技巧到意境，都超過了古人。”

張振鐸在筆墨技法上則講究以墨色為主，善于用水。他認為中國畫的墨色一定要吃夠，墨色不夠畫面便沒有精神，墨色缺乏變化則畫面便沒有生氣。他畫傳統(tǒng)題材，堅持“襲前人之神理，不襲前人之遺跡”。他的學生吳冠中在回憶錄中曾寫道：“潘天壽老師風格高古，意境獨特；吳茀之老師重視筆墨，教學要求亦極嚴格；張振鐸老師的作品水汪汪的，濕潤可親。”1987年，國畫大師李可染先生曾題詞贊揚張振鐸的藝術“花木有情，筆墨傳神”，并將其與李苦禪并稱為花鳥畫的“南張北李”。

王霞宙早年主攻人物畫，尤擅仕女，無論是線描還是沒骨渲染，都形象簡練，技法精到，曾被稱為“王美人”。解放后，他致力于花鳥畫的創(chuàng)新，通過長期堅持實物寫生和對傳統(tǒng)技法推陳出新的探索，創(chuàng)造出一種清新明麗而又古樸蒼勁的花鳥畫風。他最善于畫紫藤，畫幅上行筆如狂草，墨氣酣暢，尤其是以花青加墨寫意點葉，在未干之際復以濃墨勾筋，再反復以粉彩點勾，以求花簇若隱若現(xiàn)、枝葉虛實相生效果，作品達到極高境界。著名國畫大師徐悲鴻曾為他的一幅巨制紫藤題過“雄才絕倫，除蒼石、白石二家外，罕見如此奇筆”的跋語。

1955年，張肇銘、張振鐸曾與關山月、黎雄才合編出版了《中國畫創(chuàng)作選集》。1959年，張肇銘和王霞宙的作品入選了《建國十周年美術成就》大型畫冊，受到全國美術界的高度評價。

1963年，張肇銘應中國美術家協(xié)會之邀在北京舉辦了個人畫展，這是湖北畫家首次在京城舉辦的個人畫展。同年，湖北省又為張肇銘、張振鐸、王霞宙舉辦了“三老”畫展。他們作品的藝術魅力贏得了美術界的普遍贊賞，當時不少人都認為湖北的花鳥畫在全國處于領先位置。

2001年，國家文物局曾發(fā)出“文物保發(fā)[2001]42號”文件，將張肇銘、張振鐸兩位藝術家列入“精品不準出境者”名單，這說明國家對他們藝術地位的認可，也說明他們作品的藝術價值和歷史價值已經(jīng)進入國家文物的范圍了。

以這樣的標準來看，張肇銘、張振鐸作品的市場價格和他們的藝術地位可就差距太大了。目前，湖北“三老”張肇銘、張振鐸和王霞宙作品的市場價格一般在每平方尺三四千元左右，精品也只在每平方尺七八千元，一張四尺整紙的作品通常也就兩三萬元。而與他們生活時代相同，藝術地位相仿（也是國家文物局規(guī)定“精品不準出境者”）的一些花鳥畫家，如李苦禪、田世光、趙少昂、江寒汀等人，一般作品價格早已突破每平方尺萬元，精品甚至達到每平方尺十萬元以上。

造成湖北畫家作品價格偏低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湖北省的經(jīng)濟發(fā)達程度低于沿海許多省市，尤其是民營企業(yè)發(fā)展不夠，人民群眾手里財富不多，收藏家的經(jīng)濟實力遠遜于沿海地區(qū)，整體藝術品購買力較低；其次，張肇銘、張振鐸和王霞宙“三老”長期從事美術教育，不僅直接教授的學生很多，再傳弟子也很多，不少學生、弟子熟悉他們的畫風和技巧，因而社會上各種仿品、贗品層出不窮，使一些收藏者動輒上當，其他人則望而卻步；第三，社會各界對張肇銘、張振鐸和王霞宙“三老”的藝術造詣和歷史地位認識不足，研究和宣傳推介的力度都偏弱，導致目前缺乏權威的“三老”作品認證家和鑒定家。有位朋友將一幅張肇銘的作品送到某拍賣公司，想?yún)⒓优馁u，卻被幾位“鑒定專家”拒之門外，而后來他看該公司的拍賣品展覽和圖錄時，卻發(fā)現(xiàn)一張署名張肇銘的畫是“一眼假”的仿品。

以上這些因素的存在，導致了湖北書畫市場的低迷，也必然導致“三老”作品的市場價位遠低于他們的藝術造詣。

其實，張肇銘、張振鐸和王霞宙“三老”的作品在湖北有著很深厚的收藏基礎。張肇銘先生很早就提出“藏畫與民”的想法，將許多作品贈送給各界朋友。他的學生、著名畫家魯慕迅在《師德藝道垂范千秋》一文中寫到：“從50年代初到先生去世前的20余年間，先生作畫數(shù)以千計，除了學生和友人，連給先生有過接觸的司機、演員、教師、美工、營業(yè)員，都有不少先生的作品，甚至尚未謀面、慕名請他人代求的也是求無不應。人們都一致稱道先生的這種高風，叫做‘藏畫于民’。”

據(jù)介紹，張振鐸和王霞宙在外出寫生或參加社會活動時也經(jīng)常將畫作贈送給身邊朋友和相關人士。曾有一位黃岡的藏友，拿著用發(fā)黃的報紙包裹的幾張小畫請專家鑒定，結果被告知是王霞宙的作品。據(jù)他說，這是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王霞宙到黃岡寫生時送給他父親的。他父親雖不懂藝術，但對此畫一直珍若拱璧，精心保存，去世前才告訴子女們。

盡管目前包括張肇銘、張振鐸和王霞宙“三老”在內的湖北書畫家的作品市場價格還處于低位，然而，“是金子總會發(fā)光的”，優(yōu)秀藝術品的價格不可能永遠在其應有的價值之下徘徊。我相信，隨著湖北經(jīng)濟和藝術品市場的迅速發(fā)展，在不久的將來，以張肇銘、張振鐸和王霞宙“三老”為代表的湖北優(yōu)秀書畫家的藝術價值一定會被廣大收藏者認識，他們作品的價格必然會有一個跳躍性地增長。

讓我們靜聽：“漲”聲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