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三國之爭
提起三國,使人想到荊州;說到荊州,又使人想起三國。在三國時代,荊州是三國爭奪的焦點,荊州之爭是決定國家分、合命運的關鍵。從三國形成之初到國家重新統一之時,圍繞荊州歸屬展開的三國爭奪一直沒有停息,荊州之爭的情勢在很大程度上關系到三方力量的消長和三國歷史的進程。一些膾灸人口的三國故事,諸如劉備借荊州、關羽守荊州、呂蒙襲荊州等等,都發生在荊州;三國時期涉及三分形勢形成與發展、變化的一些重要事件,如赤壁之戰、夷陵之戰以及關羽北攻襄樊失荊州等,也都以荊州為中心舞臺。三國歷史的文學名著《三國演義》,以大量篇幅生動描繪了三國荊州之爭,全書 120回,計有三分之二的回目直接或間接寫到荊州。三國與荊州如此緊緊相連。三國與荊州的特殊關系,是由特定的社會歷史條件形成的,也跟荊州在當時所處的重要地位分不開。而魏、蜀、吳三方圍繞荊州歸屬展開的激烈爭奪,則是構成這種特殊關系的基本因素。漢代荊州,所轄地域包括今湖北、湖南兩省全境,河南南陽盆地,廣東、廣西和貴州邊緣地區,大致與上古荊州之域相當。下領七郡:南郡、江夏、南陽、武陵、長沙、零陵、桂陽。漢獻帝時從南陽郡分設章陵郡,增至八郡,史稱荊州有“百城八郡”。漢代荊州,地跨大江南北,幅員遼闊。它前有長江天然防線,后有荊襄門戶與漢水之阻,西有夷道三峽之險,東與吳、越一江相連,地勢險要,能攻可守,加之經濟、社會發展水平較高,軍需充裕,作戰給養可靠,是舉足輕重的戰略要地,為三國政治家、軍事家所格外看重。
二、諸葛亮的荊州情
1、成長之根
諸葛亮本是徐州瑯邪郡陽都人。他年幼父母雙亡,14歲時,其叔父諸葛玄到豫章任太守,不久被貶職,到荊州投靠劉表,諸葛亮和弟弟諸葛均及兩個姐姐,也一起到荊州。公元197年,諸葛玄去世,17歲的諸葛亮移居南陽郡鄧縣的隆中,從此過起邊耕地、邊讀書的生涯,直到他27歲時劉備三顧茅廬誠請出山。在這十年中,他通過廣泛交友,既切磋了學問,又擴大了自己的影響,為司馬徽、徐庶先后向劉備推薦自己打下了基礎;通過婚姻關系,使自己在荊州士林中進一步扎下根。正是荊州這個地方文化源遠流長、人才輩出的沃土,孕育了我國歷史上這顆璀璨千秋的智慧之星,造就了三國時代這位杰出的政治家、軍事家。荊州,應該說是諸葛亮的第二故鄉,是成長之根。他對荊州的看重與稱贊,除了政治家的眼光外,很可能還有一種鄉土之情。這是他與其他三國名人與荊州的不同之處。
2、閃光之地
諸葛亮躬耕垅畝,胸懷大志,自比管仲、樂毅,自信有安邦定國之才,期待著有朝一日施展抱負。公元207年冬,劉備三顧茅廬,終見諸葛亮。一見面,諸葛亮就為劉備分析天下形勢,提出了著名的隆中對策。他對形勢的了如指掌,分析議論高屋建瓴,入木三分,運籌入神。諸葛亮一出山,就在三國荊州之爭的較量中顯示出他不凡的才能。公元208年秋,曹操大舉進攻荊州,劉備南撤,輾轉最后到了夏口,處于十分危急的關頭。此時,諸葛亮向劉備請命派他去東吳,說服孫權與劉備一起抵抗曹操。當時若不是諸葛亮把孫權說服,就很可能不會有赤壁之戰,沒有赤壁之戰也就沒有三國鼎立的形成。赤壁之戰后,諸葛亮全力輔佐劉備在荊州建立自己的基地,先是協助劉備攻取荊州的江南四郡,繼而與劉備謀劃借荊州、對付周瑜的算計,這些都顯示出他過人的睿智。可以說,劉備能在危急關頭轉危為安,能在荊州站穩腳跟,都離不開諸葛亮的功勞。
3、成敗之由
在諸葛亮的全盤戰略中,荊州都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公元211年,劉備與龐統等西進益州,留諸葛亮、關羽、張飛、趙云鎮守荊州。劉備集團對荊州這樣重視,說明荊州對劉備集團來說是生死攸關之地,內中也隱藏著諸葛亮的一番苦心。公元214年,劉備攻取益州到了成敗的關鍵時候,急令諸葛亮等入川,只留下關羽鎮守荊州。對諸葛亮來說,離開荊州實在是不得已的事。關羽守荊州,由于種種原因,最后導致劉備集團失去了荊州,使諸葛亮從荊、益兩路出兵中原的戰略半途夭折。雖諸葛亮殫精竭慮治國理政,五次伐魏,終未實現北進中原、興復漢室。失去荊州,事業未果,諸葛亮的荊州情最終未了,這是他畢生最大的遺憾,但這并未掩蓋他一生的奪目光彩。
三、關羽文化
劉、關、張之間作為中國傳統倫理觀念的義,又主要體現在關羽身上,并成為關羽文化的核心內容。由三國文化所衍生的關羽文化現象,是三國文化與中國傳統文化熔鑄的一大文化特色,也是荊州所蘊含的三國文化的一大特色。關羽鎮守荊州達十年之久,是他一生事業的亮點,也是他為之喪身而悲切之所在。
1、守荊州歷史功績,顯關羽英雄本色。關羽鎮守荊州期間,是當時曹、劉、孫三個政治集團紛爭頻繁、三分形勢正式形成之際,斗爭極為激烈、復雜。公元208年的赤壁之戰,只是奠定了三分形勢,真正形成天下三分之勢,則是在劉備借荊州之后。劉備借荊州,標志著三分形勢基本形成;荊州之失,則標志著三分格局的定型。所以關羽守荊州這段時期是三國形成之初十分關鍵的時期。當時,曹、劉、孫三分荊州,相互接壤,摩擦不斷,防守形勢十分嚴峻。正是由于在當時斗爭十分嚴峻的情況下,關羽在較長一段時間內守住了荊州,鞏固了劉備集團這個至關重要的根據地,劉備集團才有可能西取益州、攻占漢中,成為三分形勢形成之初勢力迅速上升、一時十分強盛的一方。沒有關羽守荊州,就不會有劉備集團向西發展的成功,不會有嗣后蜀漢政權的建立。關羽守荊州始終立足威武自強,采取與魏、吳強硬對抗的態勢,充分顯示出他作為三國名將的英雄本色,其功績是應當肯定的。正因為歷史上關羽本身是個英雄,在守荊州期間進一步得到顯示,才為后人所敬仰。
2、失荊州悲劇結局,成就了關羽身后聲譽。失荊州被擒斬首的悲劇結局,正是關羽身后被尊奉、神化的一個重要因素。沒有失荊州,就不可能有身后無比榮耀的關羽;沒有失荊州,也不可能有關羽文化。作為我國傳統文化“忠義”化身的關羽,不僅在封建社會很長時期與文圣孔子并起并坐,而且在當今仍有一定影響。在海外華人社會中,關羽文化被視作弘揚中華文化的象征,成為連結海內外炎黃后裔中華情結的橋梁和紐帶。在商品經濟日益發展的社會條件下,關羽尊神迎合一些人求富盼安的心態,成為人們所祈求的財神爺和保護神。就關羽文化所蘊含的忠義內涵而言,除去其封建性的消極因素,今天也仍有現實的社會價值。荊州作為關羽文化孕育之地,是關羽文化真正的故鄉,其他地方是不能取代的,也是無法取代的。
3、爭荊州藝術演繹,豐富了關羽忠義精神。三國時代魏、蜀、吳荊州之爭,本是一幅波瀾壯闊的歷史畫卷。文學名著《三國演義》對此進行藝術加工、創造,成為全書最精彩的篇章,其中不少篇幅著重塑造了關羽形象,使關羽的忠義武勇精神更為豐滿、完善。關羽身后上升為關帝、武圣,有其深刻的社會原由和文化原由,同時,也跟關羽與荊州的特殊關系分不開。離開關羽與荊州的特殊關系來看待關羽文化現象,看待關羽的被推崇、尊奉,就失去了一個基本的前提。從關羽文化的形成來看,荊州是關羽信仰起始之地,最早的關廟也是始建于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