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年說牛

作者：毛文軒

    2021年是農歷辛丑牛年。對華夏民族來說，牛具有勤勞踏實、本分堅韌、任勞任怨的良好品質與奉獻精神。在新春佳節里，尤其在農村，說牛事，侃牛品，許牛愿，就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人類文明是從農耕社會開始的，至今牛仍然沒有離開人們的生活。在鄉村一些地區，仍有極少部分人沿襲著原始的耕種方式，用牛犁田耙地，收種莊稼。一些美麗鄉村景區，甚至把牛的耕種當成旅游景點，開展有關牛的趣味等活動，讓游客從原始的農民生活場景中尋覓鄉愁。而我們城市居民，喝牛奶強身健體，也與牛時刻保持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在農村，直至今天人們對牛的重視，對牛的情感，對牛的依賴，也沒有發生絲毫變化。鄉村有牛的農家，春節第一件事，就是為牛舍大掃除，里里外外打掃干凈，為牛全身上下用毛刷子刷去灰塵，用木篦子篦去身上的虱子，使之精神抖擻，朝氣蓬勃。此外，人們還會加強牛的營養，準備春節大餐，用干稻草和黃豆包好“牛粽子”，甚至用米煮成粥，以犒勞忙碌一年的老牛，希望它冬天養息安康，為新年奉獻更多力量。

　　從小江南農村長大的我，記憶中上世紀八十年代，一頭牛要服務四五戶人家，耕種六七十畝田地。每當學校放假，一日三次給牛添草料飲水，大人們都會讓稍大的孩子去完成，或者帶著孩子們一起去體驗。農村長大的孩子都知道，長輩們常常會對年幼的孩子教誨：做人要像牛一樣，勤勤懇懇，踏踏實實，不怕苦不抱怨。或許，這也就是現代人們說的老黃牛精神。

　　牛在十二生肖中排行第二，有著美好傳說，在中國大地人們耳熟能詳，家喻戶曉。牛在中國是一種具有圖騰意義和神性的動物。古人認為，牛終身耕田犁地、開荒拓荒，是因為牛在天庭盜取天倉谷種，下凡拯救黎民百姓，被天帝懲罰，世代受勞役之苦，為人驅使。中國人幾千年來，借牛開荒耕種，沿襲傳統，所以素來也就形成了愛牛、敬牛、拜牛的習俗。

　　中國牛圖騰，源于大禹治水，古人認為牛擁“五行”中“土”和“水”，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象征。所以，古代也就有了銅牛、鐵牛投入河底，鎮水魔的說法與做法。在中國，牛象征著春天和生機勃發，寓意吉祥喜慶。早在古代，人們還舉行迎春活動，用紙扎牛，或泥塑制牛，抬著游行，稱為“演春”，高潮中還會鞭打，稱為“鞭春牛”。唐代詩人元稹《生春》里，就有這樣的詩句描述：“鞭牛縣門外，爭土蓋春蠶。”

　　當然，歷史上也有“孺子牛”精神的說法。這出自《左傳·哀公六年》中記載，典故的原意是表示父母對子女的過分疼愛。后來現代偉大文學家魯迅《自嘲》：“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把之升華到心甘情愿為人民大眾服務的無私奉獻精神。

　　此外，“拓荒牛”精神也是人們對開拓進取精神的褒獎。我國著名的藝術家潘鶴雕刻的拓荒牛立于深圳市委大院門前，就是深圳開拓精神的象征。中國政法大學昌平校區的拓荒牛，是1987級校友贈送母校而制作的，就是鼓勵廣大法大學子開拓創新的期望。拓荒牛精神是中華民族應具有的精神。拓荒牛粗獷雄偉，重心向前，堅忍不拔，是剛毅和力量的象征，是昭示事業成功，吉祥和幸福的守護神。

　　牛年大吉。人們都希望自己新年順順利利，牛氣沖天，宏圖大展，幸福安康。作為屬牛的人，中國民俗中有本命年穿紅內衣紅襪子的說法，寓意護佑牛年生人，逢兇化吉，健健康康，凡事順心。這更是中國民俗文化教化人向善向上的美德，為推進整個社會的文明和諧起著宗教信仰式積極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