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年,七次馬拉松。
這一次,42.159公里,4小時23分——熊冰再一次詮釋了自己對馬拉松的信仰。
熊冰是物理科學與技術學院2012級的輔導員。從2014年開始,他緊隨馬拉松的步伐,把深深淺淺的腳印留在了悉尼、廣州、廈門……不是專業體育運動員的他,像是與馬拉松有一場前世的約定。今年,他又開了一門《從三千米到馬拉松》的素質課,用親身經歷來講述馬拉松的魅力。
從“跑步”到“跑馬”
認識熊冰的大多數人都知道他與“跑馬”結緣是因為支教,但其實這并不確切。
熊冰開始跑步確實是在貴州支教的時候。那時偏遠山區缺乏娛樂項目,不用值班的晚自習很無聊,“實在是沒事干了”,他就去操場跑圈。
跑的次數多了,學生就覺得奇怪,“冰哥怎么老在跑圈?”漸漸地,很多學生開始跟在他后面一起跑步。當時熊冰帶的是高三學生,高考壓力很大,常常自修到十點以后,不過到操場跑圈仍然成了他們每天固定的一個項目。熊冰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時興起,竟成了學生中的“潮流”。
熊冰之所以離不開馬拉松,卻是因為一段感情。
支教結束,談了三年的女友突然離他而去,沒有一句解釋。“回到學校感覺物是人非。”熊冰回憶時說,“生活的一部分像是被抽走,就像是一杯水,一大半被倒掉了,杯子空余的地方就急需填滿。”
心壑難平,生活還要繼續,他于是選擇了馬拉松,“以跑馬,釋我心”。熊冰說:“跑步的時候,其實是在面對一個最孤獨的自己。”沒有他人的陪伴,一圈又一圈,他不知道像這樣跑過了多少一個人的路。有一次,熊冰在佑銘一口氣就跑了80多圈,“那種感覺你可以想想看 ”。
跑圈的時候,觸目即是綠色,抬頭就是藍天,心胸頓時開闊,“跑著,跑著,一些負能量就散了”。對過去,熊冰解脫了,也釋懷了,“人生不過就是一場馬拉松。我們無法否認過去的存在,畢竟那些美好歷歷在目,陪著我們跑過了人生的一段馬拉松。即使后來分道揚鑣,也不必過分痛苦感傷,而要心存感激,踏上追尋未來的路。”
“每個跑馬人都有故事。”熊冰深有感觸。那些和他一起跑馬的伙伴們,有些是為了愛,有些是為了堅持,還有些是因為經歷磨難,懂得了生活。“但不管如何,他們都將一直奔跑在路上,傳遞著跑馬人的正能量。”
沿途風景更有意義
熊冰一直處在跑馬的狀態。2015年12月的黃石馬拉松結束后,他在過年期間就開始準備武漢馬拉松,開學后也堅持保證5個工作日里至少跑兩次,每次10公里,周末則增加到20公里。
提起這次的漢馬,熊冰忍不住點了一個贊,“沿途的景色很美、后勤設施完備,而且武漢市民組織的拉拉隊也很給力。”最美賽道上,“一城三鎮,四橋五湖”的設計既是亮點也是難點,尤其途經的四座橋,“因為跑過橋要上坡下坡,很消耗體力,對選手的身體素質是一個巨大考驗”。
跑馬人都知道,30公里后才迎來真正的馬拉松。前30公里可以憑借意志咬牙熬過去,而最后的10公里,如果沒有平時的艱苦訓練就很難撐下去。第一次跑廈門馬拉松時,熊冰小腿抽筋,很想趕上去,卻使喚不了身體,“馬拉松就像人生,厚積才能薄發,集腋方能成裘”。
對于熊冰,馬拉松的魅力不在終點,而在過程。所以他不太苛求自己的成績,“只要在四個半小時內完成,就算正常發揮”。他更希望通過馬拉松傳遞一種精神,影響身邊的人。
“每次去參加跑馬,我覺得一路看到的比馬拉松比賽本身更有意義。”熊冰說。第一次參加廈門馬拉松時,他在33公里處腳抽筋,六七十歲的老爺爺、推著嬰兒車的母親、背著獎牌扛著榮譽的選手一個一個從他身邊跑過。坐著輪椅的人盡管吃力,卻仍在繼續,熊冰在那一刻非常感動,“迎著風邊跑邊哭,眼淚就像本能一樣流了下來”。跑馬人身上的精神深深地打動了他。
讓熊冰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位求婚者,抱著99朵玫瑰花,身著正裝,奔跑在馬拉松賽道上。熊冰當時看到一團玫瑰從眼前飄過,他于是想象起那個小伙子濕透了西裝,在女友面前求婚的場景。這也給了他靈感,“我覺得以后我也要跑馬拉松求婚”,熊冰自信自己會有更棒的創意。
改變自己影響他人
4月10日早上6點,熊冰和他的父母早早地從學校北門出發,乘坐地鐵去漢口參加漢馬。這一次,父母不是要給熊冰加油助威,而是和他一起參賽——熊冰參加42公里的“全馬”,父親是 21公里的“半馬”,母親則是12公里的“健康跑”。
說起父母與馬拉松,熊冰很自豪。因為他們是在兒子的影響下開始馬拉松的。熊冰的父親今年52歲了,從2015年武漢官湖的半程馬拉松開始,他一共參加了三次半馬。一年過去,熊冰的父親每天都堅持在操場上跑5千米。
除了鼓勵父母加入馬拉松,他還開設了一門《從三千米到馬拉松》的素質課,這節課從醞釀到開課歷時兩年,他希望通過自己的經歷讓更多學生能夠感受到馬拉松的正能量。
在課上,他總是帶著男生跑一次再帶著女生跑一次。3000米的路程對于有些學生會比較困難,熊冰也不強制,但大多數人還是咬牙跑完7圈半。熊冰總會讓學生在結課的時候交一份體驗報告,反饋自己在跑步中的感受與啟發,不少學生感慨“收獲頗豐”。
他對學生的影響遠不止于這門素質課。歷史與文化學院的小琳(化名)選了這門課,當時她正是大一,正處在人生的迷茫期。她聽說熊冰借助跑步走出低谷,便也開始嘗試跑步,從5公里到半馬,再到全馬,然后一發不可收。 2016年,她跟隨著老師熊冰的步伐踏上廈門馬拉松之路,以4時25分的漂亮成績完成了自己的首馬。
新聞傳播學院2014級的許方譯也被“正能量爆棚”的熊冰感染。她雖然沒像小琳一樣墜入馬拉松,卻專門到漢馬現場加油助威。看到很多上了年紀的老爺爺堅持跑完全程,媽媽帶著孩子在終點等待比賽的爸爸,這些讓她覺得“很燃”,“如果明年還有馬拉松,我一定趁著年輕去參加一回。”
如今,熊冰自己建立了一個跑步組織,匯集了全校各個院系的“跑步發燒友”。周末,大家一起在佑銘操場上跑步,熊冰也在其中,“不是作為一名專業的教練,而是作為一個前輩和朋友”。他不強制所有人每次都到,但學生們都很自覺,“這個團隊性格很開朗,跑得很開心”。
深夜,我給熊冰轉了一篇微信推文,里面列舉了25條跑步者們的慣性思維。
“老師,你有幾條符合?”
“17條中槍了。”
微信上評價:中槍15條以上,上帝已經無法阻止你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