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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8藝術區一度被認為是藝術的烏托邦，然而近期尤倫斯易主、季節畫廊等老牌藝術機構撤離，以及中貿圣佳拍賣入駐798的消息再度將798推向輿論的風口浪尖。場地租金高企，藝術機構輪換，商業化趨勢難以阻擋，798藝術區的未來將去往何方？798藝術區管委會常務副主任張國華表示，“2013年之后，798就應該進入快速發展的第三階段，即更多功能性的國際藝術品交流中心，這種方式不但能夠解決藝術區不斷被商業侵蝕的問題，還能帶動周邊區域的發展。但目前最大的瓶頸是，798的未來發展頂層設計還是缺項。只有實現功能轉換，798的發展才能迎來新的機遇”。

798藝術區走過十年

可能誰也未曾想到，當時企業的臨時出租行為，藝術家和藝術機構的自發性聚集以及政府的保護和推動，尤其是2006年被確定為文化創意產業園區之后，改變了這些舊廠房被拆遷的命運，經過十多年的發展，798早已從廢棄的舊廠房變身為中國當代藝術的前沿陣地，甚至成為北京市的文化名片。

張國華表示，798是典型的先鋒、前衛性當代藝術園區，能在北京、在朝陽區出現，這是歷史發展的趨勢和必然。“首先，經濟的發展往往伴隨著文化的發展，也就是說，經濟的發展能產生適合新型文化業態的土壤；其次，優越的地理位置，比如CBD、使館區、美術學院等人文環境資源；還有政府的大力支持，朝陽區對這種先鋒前衛的藝術能夠包容，這是一種管理的新嘗試，也顯示了一種開放自信的態度。”

在張國華看來，任何一個藝術園區都有階段性，798已經走過了兩個階段。2001-2006年是藝術家聚集時期，藝術沙龍等學術交流比較活躍，是798對外產生影響的過程；2006-2012年是逐漸成為展覽、展示中心的過程，在這個階段，藝術機構進入，簽約藝術家，而藝術家慢慢退出。這也是798不斷產生影響、提高認知度的過程。現在應該邁入第三個階段，798要成為大體量的國際藝術品交易交流中心，不只是承載展覽、展示、交易、拍賣，還擁有更多的功能性，比如承接國際文化交流活動等。只有798的功能實現轉換，才能迎來新的發展機遇。

商業化侵蝕趨勢難擋

隨著798藝術區的影響力日益擴大，這里的商業味道也越來越濃。在與商業的對陣和較量之中，脆弱的畫廊和藝術業態往往處于弱勢，不時傳出撤離的消息。近日，在798入駐十余年的季節畫廊撤離，除此之外，還有798時態空間、玉蘭堂、星空間、世紀翰墨、3818庫等藝術機構也在各種利益糾葛下無奈離場。雖然站臺中國、中貿圣佳拍賣的入駐為798提氣不少，然而藝術機構的不停輪換也是不爭的事實。張國華表示，“798里的機構其實一直都保持著平衡穩定的態勢，有撤離的，但也有進駐的，目前大概有500多家藝術機構，其中260多家畫廊，100多家設計單位，還有咖啡廳、創意店等輔助單位”。

商業化仿佛是藝術區很難繞開的魔咒，比如紐約的蘇荷、巴黎的塞納左岸。在商業大潮的沖擊下，798的房租被迅速拉升，而夾雜其中的小工藝品店、餐飲、咖啡廳等日益增多，原本濃厚的藝術氛圍被消解，也成為一些畫廊陸續撤離的因素之一。

在張國華看來，商業化是全世界所有藝術園區的必經之路，798也不能繞過這一發展規律，但怎么讓它的生命力更強，往好的方面發展，這是需要思考的問題。

有業內人士人直言798已經成為旅游區，策展人、評論家朱其并不完全認同，“目前來看，798已經成為旅游業態和畫廊業態的混合區，但798不會完全變成旅游區，這個地方可能會成為交際場所，有一些豪門資本不會在意房租問題，將會繼續維持在798，但靠經營為生的畫廊和藝術家工作室不適合在798生存”。

在商業的推波助瀾下，798的房租高企一直飽受詬病，甚至認為是壓倒畫廊的最后一根稻草。對此，蜂巢藝術中心館長夏季風表示，“畫廊退出令人惋惜，但房租是剛性的成本支出，是所有畫廊必須要承受的。雖然798的房租一直在上漲，但機構的退出，有很多是經營上出現問題，將所有的抱怨轉嫁到畫廊最基本的成本上，這是不太合適的”。

即便如此，798商業化的步伐還是難以阻擋，尤其是畫廊經濟出現下行的時候，商業侵蝕更是愈演愈烈。張國華表示，“這種商業化對大的畫廊影響不太大，但中小畫廊波動較大，輪番換位或改變經營者，雖然798管委會和物業管理方設置了很多門檻和要求，但商業化還是不斷侵蝕著798，尤其是近幾年不少畫廊經營不太景氣，甚至出現虧損，導致園區內商業因素比例增加，同時畫廊方面也會嘗試一些商業化的手段去實現盈利。”

下個十年功能轉換

對于藝術區來說，藝術機構的撤離與入駐都是正常的現象。但某些代表性的、具有影響力的機構撤離就會出現一定的波動。比如尤倫斯易主的消息讓藝術界為之震動，后續的經營和走向引發業內猜測，甚至對798藝術區的未來發展產生質疑。

對于尤倫斯而言，2007年入駐798以來經過十年的發展，業內影響力有目共睹。但798房租水漲船高，人員開支、展覽成本都在為經營壓力持續加碼。有業內人士指出，尤倫斯撤離798還因為上海拋出了橄欖枝，提供場地優惠等各種措施，顯然798物業方面并沒有特殊照顧，房租還在不斷上漲。

在張國華看來，“如果尤倫斯離開中國，這將是中國當代藝術的七八級大地震，應該引起政府的重視并著手去解決。如果尤倫斯這種品牌機構在中國都生存不了，不只會對中國當代藝術有影響，也有可能影響到外資來中國發展、投資的信心”。

中貿圣佳拍賣等大機構的入駐，對于798藝術區來說也是一種品牌上的帶動，能夠產生一定的集聚效應。但從長遠來看，798藝術區需要更為宏觀的統籌規劃和功能轉換。“現在老工廠留下來的這種藝術園區只能作為一般的展覽展示中心，承載國際化的大活動就比較費勁。798未來突破性的大發展，就是要打造國際藝術品交流、交易中心，擁有當代藝術博物館、酒店，能夠承載國際化的大型交流活動。798的游客每年有50萬左右的增長，這會產生新的需求，隨著798的火爆發展、集聚效應的增大、到訪人員的增多，可能有更多的藝術機構愿意進來，房租還會上漲，這種矛盾可能還會有，但是798的發展能夠迎來新的機遇，也將帶動這種矛盾的解決。如果798不發展，矛盾只會越積越多，可以說，發展是解決問題的最終。”張國華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