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湯儉民在海南的南繁基地采集成熟的稻谷樣本。 (記者 徐文 攝)
編者按:根據中央、省委決策部署,市委決定,2016年在全市黨員中開展“學黨章黨規、學系列講話,做合格黨員”學習教育。
為充分反映各級黨組織扎實開展“兩學一做”學習教育,切實加強黨員隊伍“五個建設”,引領全體黨員堅定理想信念、增強“四種意識”、勇于擔當作為,本報今起開設“黨旗就是這樣紅”專欄。
孝南農業局高級農藝師湯儉民同志36年如一日,扎根水稻育種一線,追逐著讓大米好吃、讓農田豐產、讓農民增收的夢想,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一名優秀共產黨員的責任、使命和擔當。市委主要領導批示,將其作為“兩學一做”重大典型學習推介。
近日,本報記者奔赴孝南區和海南省陵水縣兩地,沿著湯儉民同志的足跡,記錄了他的精彩人生。本期“黨旗就是這樣紅”專欄推出湯儉民同志事跡報道,敬請關注。
作為一名科研人員,他以田間地頭為家,一待就是一整天。
作為一名育種專家,他選擇了香稻育種,一干就是一輩子。
他就是優秀共產黨員、孝南區農業局高級農藝師湯儉民。
今年2月25日,全國十佳農技推廣標兵座談會上,農業部部長韓長賦握著湯儉民布滿老繭的手,說:“與農民群眾打成一片,把論文寫在大地上,這雙手是最好的見證。”
36年,這雙手先后培育出16個水稻新品種,其中廣兩優香66被農業部確認為“超級稻”,鄂晚17填補了我省無自主培育一級香型粳米品種的空白,連續8年被確定為全省晚粳品種創新“對照品種”。
夢想:讓稻米好吃、好賣、好收成
春天的孝感,花滿枝頭,氣溫宜人。
春天的海南島,烈日炎炎,暑氣逼人。
海南陵水縣,北緯18度的陽光賦予了這里得天獨厚的農業資源,素有“天然大溫室”之美譽。
3月30日清晨4點半,陵水縣光坡鎮一處僻靜的小院,窗前的燈光下,湯儉民咬碎一顆顆谷粒,細細分辨其中的香味。
鑒定稻米的香味,專家們都是放在試管里煮熟之后聞氣味。湯儉民嫌這個辦法慢,便直接用嘴品。清晨,他味覺最敏感。因為不斷地漱口吐涎,吃早飯時一點胃口都沒有。
一輛破自行車、一頂草帽、一雙長筒套靴、一個斜挎包、一本記錄冊,是湯儉民的“標配”,看起來與農民毫無二致。
遠處青山連綿,近處椰影婆娑。才7點多,灼人的陽光已白晃晃的耀眼,一方田壟滿目碧綠,湯儉民貓著腰,觀察、測量、記錄……照料著每一棵稻株。
“每天面對上千份材料,細微觀察它們的變化,也許別人覺得很枯燥、很繁重,但是水稻就像我的孩子,為它付出再多也愿意。”說到南繁育種,湯儉民臉上浮現出一種童真的笑容,簡單、滿足、著迷。
上世紀80年代,剛從孝感農校畢業參加工作的湯儉民回鄉過春節,父母拉著他傷心地說:“稻谷堆在家里沒人要,一年的指望變不了現,你當農技員,能不能弄點好吃好賣的良種回來?”那個春節,他立下志愿:要讓稻米好吃、好賣、好收成。
育種說著容易做起來難。沒材料、沒場地、沒資金……他就在三軍臺農科所別人的試驗田里“搭廂邊”、“開窗口”,悄悄干起了人工授粉雜交試驗。
水稻育種周期長,成功率低。一粒良種,要從幾千甚至上萬個材料中進行篩選,經歷成千上萬次失敗,育成一個品種最少要培育8代。
為加快育種進程,1981年,湯儉民背著材料,踏上了海南育種之路。
南繁之苦,開頭尤甚。當時交通條件差,火車、輪船、汽車來回倒,行程最快要5天,慢的時候得7、8天。
蝸居在狹小的民房,睡行軍床,自己種菜做飯,還得時時提防毒蟲蛇蟻的侵襲。直到2013年,基地建了新房才得以改善。
堅持:一年300多天在農村跑
正午時分,一天最熱的時候。艷陽下,稻浪起伏有致;田埂邊,稻香陣陣飄送。
稻花綻開,如珍珠在稻葉尖上閃亮。湯儉民手中的剪刀微微彈了一下,粉絨絨的稻穗便悄然落入指尖,指尖捏緊再翻轉過來輕輕一旋,淡黃色的谷花花粉簌簌落入紙袋。
“做雜交,就得跟太陽賽跑。”湯儉民說,水稻花期短,樣本量大,必須一鼓作氣趕在父母本植株盛花期內完成人工輔助授粉,最熱的晌午往往是他們最忙的時候。
別人下田干上兩小時,就上來找水喝。具有“耐旱和抗倒伏特性”的湯儉民站在田里一干就是10多個小時。南繁基地60畝試驗田,每一株水稻的性狀他都了如指掌。
為育種,他把婚齡推遲到了30歲;為育種,他把大部分節假日和業余時間“賠”了進去;為育種,他多次放棄改行良機,丟失了許多“掙大錢”的機會;為育種,他落得一身的毛病。中專畢業的他,為了知曉最好最新的相關知識,自學英語,查閱資料運用自如。
傍晚6點多,伴著余暉,湯儉民和助手回到基地。飯桌上,湯儉民的“私人訂制”特別顯眼:一碗白米飯、一盤水煮青菜。
一年有300多天在農村跑,在水田里泡,湯儉民4次患上血吸蟲病,引發慢性膽囊炎和結腸炎,瘦得不足47公斤。10多年來,他只能吃素,不能沾葷。同事們稱他“三白”專家:吃白米飯,咽大白菜,喝白開水。
自從選擇了水稻育種這條路,選種、浸種、播種、移植、雜交授粉等幾乎成了湯儉民生活的全部。兒子從出生到參加工作,一切幾乎全由媽媽包攬。
椰林樹影、水清沙幼的南國風情,湯儉民沒有心思和時間顧及,南繁36年,妻子、兒子從沒去過海南,20多個新春佳節孤身在外度過。
4月2日,將收獲的稻種做上標簽,逐一登記,忙到中午12點,湯儉民換了一件干凈衣服,匆匆趕到海口機場,帶著1000多份材料,登上回家的航班。一到孝感,就一頭扎進實驗室。
每年11月到海南播種,翌年4月收獲種子回孝感開始新的試驗播種,周而復始,隨著種子的生長軌跡,在海南與孝感之間遷徙,這就是湯儉民的雙城生活。
收獲:為農民增收20余億元
4月23日一大早,湯儉民又到區農科所試驗基地去了。
田間遍地清露,四周一派寧靜,新鮮嫩綠的秧苗迎風搖曳,伸展著腰身。與水稻“對視”,他黧黑的臉上泛著笑意。
3月底開始,毛陳鎮大橋村農戶周尚文,就掰著手指算湯儉民南繁回家的日子。
“我種了260畝香稻,去年畝產700多公斤,比其他稻子收成好。”周尚文說,前年換種了一季其他品種,倒伏了,產量低,沒有賺到錢。“一季水稻,老湯幾乎每周都會來田頭看看,有問題就幫著及時解決。”
“田間地頭的事,遇到困難了,只要找老湯,保準能解決。”新鋪鎮永安村幾乎人人認識湯儉民。他們說,湯儉民就像自家的農民兄弟。
2013年7月,持續高溫,水稻漸漸打蔫,心急如焚的許新濤打電話給湯儉民。顧不上吃午飯,湯儉民立即趕到現場,挽起褲子、貓著腰就下了田,烈日下一蹲就是半個小時。按照湯儉民的囑咐采取措施、對癥下“藥”,問題很快緩解。
“湯專家,我幾時可以下秧啊?”漢川市韓集鎮農民馬國華常給湯儉民打電話。雖素未謀面,交談時卻親密無間,像多年的老朋友。這樣的求助電話,他經常接到。
湯儉民的交際圈里,來往最多的是農民。翻開筆記本,里面清楚地記錄著,農民朋友姓甚名誰,播的什么種,栽的什么苗,該打什么藥,收成如何。
30多年,湯儉民結識的農民朋友有2000多位,記滿農民需求的筆記本有30余本。在他看來,有多少農民朋友是衡量農業推廣工作的一個重要指標。
推廣新技術,湯儉民有訣竅:真誠。對農民負責,他心中有一桿秤,能給自己父母用的,才能給每一位農民用。
香稻的香味沒有納入品種審定標準,很多人不愿意干,湯儉民愿意。對于他來說,難不難,能不能獲獎,這些都不是問題。唯一的問題是:農民需不需要?
他先后承擔了40余項農業技術推廣項目,擁有3萬多份育種材料,每份材料的記錄和選收,都親自動手。目前,他的香稻育種技術在全省累計應用1500余萬畝,為農民增收20余億元,最新科研成果糯優561、N56S通過省級初審,進入公示期。
南繁不止是育種,更是育人。12年前,區農業局人事股長毛惠民放棄舒適的機關工作環境,加入他的行列,成為他科研上的得力助手。
如今,團隊里的年輕人,也在逐漸成長。華農研究生畢業的華樺,已在海南的水稻田里度過了3個春秋。他希望能像湯儉民一樣,取得一定的成果。
4年前,湯儉民退居二線,本可“洗腳上岸”,偏覺“夢尚未圓”。有企業高薪請他,他不去;領導關心他,調他到條件更好的部門任職,他也不去。
“現在大家吃飯越來越挑剔,只有提高稻米的品質,讓稻米有市場,農民才不會拋荒,國家糧食安全才會有保障,飯碗才能端在自己手里!”湯儉民的話語很平靜,也很堅定。
一輩子、一件事、一生情,湯儉民守著種子,追逐太陽,一低頭,一起身,腰就彎了,頭發就白了,始終不變的是他執著的香稻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