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舞蹈解決的是‘自我矛盾’,而藝術可以涉及的范圍更加廣泛。”第55屆威尼斯雙年展金獅獎得主提諾·賽格爾稱自己不是很喜歡行為藝術,而更喜歡舞蹈這一類藝術形式。6月8日,陳天灼最新表演作品《自在天》將在長征空間呈現,藝術家借用身體、形象的改造以及舞臺環境、不同的舞蹈種類和音樂類別,以更加抽象的方式,直指人的存在和精神性探索。令人好奇的是,當舞蹈介入當代藝術,藝術家們將如何演繹打破常規的自我創作?當肢體的感性傾注,視覺“混搭”突現,也許,即將帶來的便是一場挑戰審美意象的“轉換狂歡”。
【當舞蹈介入作品本身 當身體的改造成為藝術家的“設想”】
陳天灼《自在天》海報
陳天灼:攜手舞蹈家將普通人轉換為藝術家設想中的神
在近年的作品中,陳天灼利用繽粉的色彩和超現實的影像陳述不同的話題:男女同性戀、雙性戀、跨性別(LGBT)、嘻哈文化(hip-hop)、宗教、倫敦的銳舞文化(Rave)、日本的舞踏(Butoh)、紐約的voguing舞蹈和時尚界。
6月8日,作為前不久亮相上海表演的《叁十叁天》完整版,陳天灼的最新表演作品《自在天》將亮相北京長征空間。此次表演由陳天灼攜手舞蹈家北鷗、表演者周琪、玉中國、巴黎藝術家團體HOUSE OF DRAMA、舞蹈家KIRIKOO DES和NDOHO ANGE。他們的演出將配合不同風格的現場音樂一同呈現。
陳天灼將此次表演中的人物擬作原質、原人、虔信等有象征含義的不同概念,借用身體、形象的改造,舞臺環境及不同的舞蹈種類和音樂類別,把一個個普通人轉換為藝術家設想中的神,并且加入了更為盛大場面的狂歡,延續了多彩、怪誕、媚俗的審美意象。
崔岫聞《靈魂之愛》展覽現場
崔岫聞:從視覺、聽覺及能量上的全新體驗式藝術形式
提到將舞蹈形式融入當代藝術創作這一話題,開始最直接想到的中國當代藝術家便是崔岫聞。2014年5月1日晚7點30分,崔岫聞攜手天音吟唱者東方妙音、古傳瑜伽士祖亦及多位舞蹈家、戲劇藝術家,在今日美術館360度全景展現多媒介跨界綜合藝術,傾心演繹震撼心靈的“靈魂之愛”。
與傳統藝術展覽不同,《靈魂之愛》是一場只展出1小時左右,同時從視覺,聽覺,能量上的全新體驗式藝術形式,每一個參與者不單單是普通的觀看者,同時也融入了整個作品當中,成為藝術能量場的一份子,是整個藝術作品的一部分,同時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崔岫聞《靈魂之愛》展覽現場
崔岫聞表示:“‘靈魂之愛’即靈魂交融的瞬間,是生命能量的互動與轉換,是人類情感釋放的高能量狀態。如何呈現這一極抽象的瞬間能量,是藝術家的思考,也是這個項目的緣起。藝術的革命往往是由作品內涵、實踐形式及藝術事件共同決定的。這一全新的展覽方式融合了多媒體影像、當代舞蹈、肢體戲劇、藝術裝置、自由吟唱的心靈音樂等多種藝術形式,從身、心、靈、命四個生命空間維度展現生命能量逐層遞增的過程,完成一個對生命命題的深邃探索過程。”
拉羅扎與艾瑪《變奏·城市》的行為藝術表演
拉羅扎:希望從另一個角度觀察人與城市的空間關系
2013年5月,夜色中的武漢上演了一場別樣的行為藝術:傷感音樂中,來自比利時的造型藝術建筑師拉羅扎與舞蹈家艾瑪,分別在兩個透明塑料球中扭曲舞動,掙扎、倒地、抽搐,直至紋絲不動。接受采訪時,拉羅扎表示,這場名為《變奏·城市》的行為藝術表演,希望從另一個角度觀察人與城市的空間關系。
提諾·賽格爾的成名作《吻》
提諾·賽格爾:更喜歡舞蹈這一類藝術形式
英裔德國藝術家提諾·賽格爾,2013年第55屆威尼斯雙年展主題展藝術家金獅獎得主。提諾·賽格爾稱自己不是很喜歡行為藝術,而更喜歡舞蹈這一類藝術形式,因為后者的技巧性更高。另外還有一點,他認為在行為藝術的產生過程中,人可能會做一些極端的行為,這其實是將身體物化了,這是反人性的。
提諾·賽格爾的成名作《吻》(Kiss)于2002年展出于紐約現代美術館(MoMA),兩名舞者伴隨著音樂在空曠的展廳內旁若無人地接吻,緩慢地移動,模仿藝術史作品中接吻的情態。這一作品最終以4萬美元的價格被MoMA收購,然而這件作品并未留下任何視覺圖片。美術館獲得的也只是作品的著作權而已。
“但是這件作品展出非常不容易。”提諾·賽格爾談到:“因為對于舞者的要求非常高,你并不能夠隨時找到具有這種能力的舞者,但是具體到《吻》這件作品來說,當時演出過這件作品的幾個舞者就在紐約,所以與其和工作室聯系,不如就去找當時演出過的那一兩個舞者。所以聯系我與否還是要視情況而定。”
【展覽“混搭”現代舞 打破作品與空間的靜態關系】
陳丹青“畫冊作為靜物”寫生展現場
陳丹青&侯瑩:現代舞呼應畫作中的“留白”及“能量”
今年4月,陳丹青“畫冊作為靜物”寫生展在中國油畫院陳列館中展出。在展覽期間,策展團隊為這次畫展及空間策劃了多維藝術的介入,包括音樂、舞蹈、電影。4月17日下午,一場由現代舞家侯瑩編創的現代舞演出在1-10號展廳中分別上演。現代舞以一種當代藝術的介入方式出現在展廳中的任意空間,呼應陳丹青畫作中的“留白”及“能量”。
陳丹青“畫冊作為靜物”寫生展現場
在這個“繪畫”空間中,侯瑩為“繪畫”也為“空間”編創一出現代舞作品。現代舞作為展覽空間中的第三語言,將打破作品與空間的靜態關系,為作品和空間重新創造一道以“身體”書就的現代藝術。在侯瑩的創作想法中,這第三種語言的創作可以和色彩有關系,可以和文字有關系,可以跟空間有關系,或者毫無關系。
“大臉畫--岳敏君新作展”
岳敏君“大臉畫”:舞蹈語言演繹“笑臉”
2014年4月8日,南京藝術學院環境編舞專業的師生們在“大臉畫--岳敏君新作展”上為觀眾表演“身體的笑容--紅臉人的故事”現代舞。當日,中國當代畫家岳敏君“大臉畫”個人作品展在南京藝術學院美術館舉行,南京藝術學院環境編舞專業的師生們在現場展示為該展覽量身定制的“身體的笑容--紅臉人的故事”現代舞,用舞蹈語言向觀眾演繹了“笑臉”由內部積蓄向外部拓展的過程,以及空間和環境對人們情緒的影響。
據了解,運用現代舞為展覽演繹主題,是南京藝術學院環境編舞專業師生們的大膽嘗試,拓展了表演藝術的展示空間。
“約翰·凱奇誕辰100周年”群展現場
洪信子:先鋒舞蹈家繪制《約翰·凱奇畫像》
2012年,在798的AAW(Asian Art Works)畫廊,舉辦了為紀念20世紀著名美國作曲家“約翰·凱奇誕辰100周年”群展揭幕的行為藝術表演,而女主演則是享譽中國舞蹈界的美籍韓國舞蹈大師--洪信子。
“約翰·凱奇誕辰100周年”群展現場
與洪信子同臺表演者是她的先生,著名德國韓學家維爾納·薩瑟。兩人妻唱夫和,先后三次,將三大瓶中國墨汁輪番倒入韓國簸箕里的容器中,然后各站一側,雙手通過兩根竹篙搖晃架起的簸箕,由于搖晃幅度的不斷遞增,墨汁以不同的密度,從簸箕的縫隙間自然地流到了已提前鋪在地面的四方形畫布上。
有趣的是,每當兩人共同完成一輪潑墨行為后,都會繞場一周換位,然后面對地面站在畫廊的兩側,照著樂譜架上的空白樂譜,用既非韓語亦非德語的語言,向著對方振臂吶喊,而每當其中一人往簸箕里倒墨汁時,另一人則會雙膝跪地,虔誠之至地向著后天幕的方向叩拜。接著,他們各自將一只裝有紅顏料的雞蛋摔碎在畫布的右上角處,濺出的紅色為這張行為繪畫蓋上隨形的印章。最后,薩瑟先生點燃香爐,兩人一道向天幕頂禮膜拜,將全體觀眾帶入祭祀氛圍中。令人驚艷的是,當這幅行為繪畫懸掛起來時,其斑斑墨跡形成的構圖頗有中國傳統繪畫的意趣。而后得知此畫已取名為《約翰·凱奇畫像》。
洪信子《四面墻》
值得提到的是,約翰·凱奇生前不僅是一位大膽妄為的作曲家,也是一位對視覺藝術頗具天賦的畫家,洪信子有幸在1985年得到他的特許,將他的音樂《四面墻》編演成舞蹈,其石破天驚的舞蹈形象得到了約翰·凱奇的高度贊揚。
王冬齡與舞蹈演員合作在浙江美術館上演“書法與舞蹈”的“對話”
王冬齡:現場演繹書法與舞蹈的“對話”
2011年10月31日,書法家王冬齡先生與杭州歌劇舞劇院的舞蹈演員合作,在浙江美術館內上演了一幕“書法與舞蹈”的“對話”。書法家在輕柔、躍動的舞蹈演繹和空靈、悠揚的音樂伴奏之中,席地書寫詠贊西湖的巨幅書法,雙方共同演繹了書法藝術與舞蹈藝術的完美融合。
伴隨著古典的樂曲,身穿白衣的舞者,用曼妙的肢體,勾畫出一個個蒼勁有力的書法大字;而在那一幅巨大的書法作品中,人們仿佛看見一群富有活力的舞者正在舞動著自己的身體。王冬齡告訴記者,這樣的形式是舞蹈和書法的第一次有益嘗試,下一步,他將嘗試舞者和書法家共同書寫,挑戰新的藝術形式,碰撞新的火花。
【用舞者的身體作畫:藝術不只是一種感性門類】
美國藝術家Heather Hansen用身體在畫布上作畫
Heather Hansen:在畫布上隨心起舞
2014年,美國藝術家Heather Hansen啟動了一個新的實驗性藝術項目,她用手腳蘸上黑色顏料,擺動身體及四肢,在畫布上隨心起舞,所有舞動的軌跡最終幻化出一幅黑白畫作,創作的過程也被攝像師記錄下來,成為視覺藝術品。然而說到用身體在畫布上作畫,必然繞不過去的有一人,華人編舞家沈偉。
《連接轉換》是2008年北京奧運會開幕式表演“畫卷”的創意源頭
沈偉:對人體帶動出來的視覺感癡迷
如果一生要看一部現代舞,沈偉的作品在必看之列。2008年北京奧運會開幕式《畫卷》篇的編導就是他。而作為一個在歐美舞蹈界享有盛譽的舞蹈家,沈偉則自幼修習中國水墨畫、書法和戲曲。19歲那年,他報考中央美術學院時專業成績第二,卻因英語落榜,轉道南下加入廣東舞蹈學校現代舞實驗班。
沈偉《天梯》
2000年,沈偉創作了《天梯》,靈感取自比利時超現實主義畫家保羅·德爾沃的畫作。這部幾乎不像舞蹈的作品里,純白場景中只得一副階梯,舞者用素凈的布條裹身,裸露上半身,如一尊尊莊嚴的雕像挺拔靜立,四處游走。《紐約時報》后來用了半版文章描述此劇,沈偉幾乎一戰成名。
2008年沈偉重歸中國視野,受邀擔任北京奧運會創意策劃和《畫卷》篇編導,沈偉嚴格計算了舞者們畫下的每一道痕跡。他對現代舞的態度比其他人更嚴謹:“藝術不只是一種感性門類,而是需要理性和智慧去處理,尤其是舞蹈。”
因為戲曲和學畫的經歷,沈偉對人體有熟識的了解,他認為身體多變,有趣,是人自身最值得探討的部分,他也尤其熱愛身體曲線、皮膚和骨骼的魅力。沈偉對人體帶動出來的視覺感癡迷,他其實是在用舞者的身體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