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十友堂的故事
原創 小島羊 小島羊
十友堂的由來
在中山大學廣州校區南校園西北區進士牌坊旁,有座中西融合典雅質樸嶺南韻味十足的建筑十友堂,現為物理學院的行政辦公場所。
2014年拍攝
十友堂原為嶺南大學農學院大樓。眾所周知,嶺南大學是由美國基督教長老會1888年創辦的,校董均為美籍人士。說起農學院,不能不提嶺南大學校長鐘榮光先生和嶺南大學第一位華人校董馬應彪先生。
追隨孫中山先生多年的鐘榮光先生,知道中山先生一生關注中國農業,有感于當時中國農業落后狀況,決心在嶺南大學農學部基礎上籌辦嶺南農科大學,但美籍校董們并無擴充意愿。時任嶺南大學副校監的鐘榮光先生決心擺脫對美國人的依賴,獨立籌建嶺南農科大學,并于1921年組建了全華班的農科大學董事會,負責學校籌建及經費籌措。同為中山先生追隨者、先施百貨創始人馬應彪先生出任董事會主席,鐘榮光先生親任嶺南農科大學校長。
南農科大學成立后即刻籌資建樓,董事會主席馬應彪先生帶頭捐款,并與來自香港美國秘魯和廣州的知名華僑林護、蔡昌、李煜堂、李星衢、梅彩乃、黃世煦、黎拾義、鄒敏初、鄒殿邦等十人各捐資一萬元。此外還有遍布世界各地的數十名商人及商會各捐款一千元,集腋成裘,捐助者們為大樓修建做出了貢獻。
大樓因十人捐款數額高遂取名“十友堂”。教工合唱團團友劉老師的親人是著名的十友之一,聽她講過故事,真心為她和她的家人驕傲。很欣賞十友堂名字里的“友”字,體現出眾人拾柴火焰高的意味,那數十名捐助者雖未被包括在“十”之中,但我相信他們一定是被涵蓋在“友”中并被人們默默記在心里的。
農科大樓建設過程中,1927年8月,嶺南大學收歸國人自辦,嶺南農科大學合并到嶺南大學,更名為嶺南大學農學院。這樣,十友堂就成了嶺南大學的農學院大樓。
十友堂落成慶典
十友堂是一座包含地下室的四層建筑,是當時功能最先進的農學教學大樓。大樓內設有課室實驗室行政辦公室和陳列室等。該樓由上海布道團建筑師事務所設計師埃德蒙茲(Jas. R. Edmunds Jr.)設計,1929年12月6日,在嶺南大學建校25周年校慶之日落成。農學院大樓建成后,嶺南大學的很多重要合影開始以此為背景。1931年,原在馬丁堂的校博物館搬遷到十友堂首層。
十友堂的設計師埃德蒙茲很了不起,康樂園里不少建筑是他設計的,最著名的就是中山大學的標志性建筑——懷士堂,大家習慣稱之為小禮堂,這是孫中山先生做過“學生要立志做大事,不可做大官”著名演講的地方。同屬于物理學院的爪哇堂,十友堂周邊的八角亭和陸達理堂(嶺南大學時期的理學院大樓)均為埃德蒙茲設計。埃德蒙茲還與人合作設計了榮光堂。這些建筑是南校園的一道風景線。
綠樹掩映中的十友堂(崔大師航拍)
50年代高等院校院系調整,中山大學與嶺南大學合并。1953年秋,中山大學從石牌整體搬遷至康樂園嶺南大學校址。從那時起,十友堂就成了中山大學物理系的教學科研及辦公場所。文革期間大樓未能幸免,兩派學生武斗一把火將大樓西側部分樓頂和房間燒毀,1971年才重新修復。
十友堂雖經多次維修仍較好地保留了原有風貌,2000年被廣州市城市規劃局列入近現代優秀建筑群保護名錄。2002年由廣東省人民政府核定為廣東省文物保護單位。現在的堂匾“十友堂”為容庚先生所題。
每次帶朋友參觀校園都會推薦她們來看一看十友堂。幾年前《南方都市報》曾推薦過微旅游線路之中山大學篇,前面提到的幾座建筑都是必游景點呢!
一個非典型物理人與十友堂
2003年,那是一個春天,在十友堂成為中山大學物理系辦公場所50年后我來到這里,在十友堂一樓一間辦公室有了一個卡位,從湘潭大學歷史系副教授變身為中大理工學院(現物理學院)研究生秘書,開始了一個非典型物理人與真正物理人打交道的歷史。
十友堂一樓大廳,我的辦公室在右下角這間
于我而言,身份轉換最大的不適應是外行不懂專業,比如工作牽扯到的很多學科知識我一無所知。當時學院研究生培養涉及數個一級學科和多個二級學科。初接手工作階段最要感謝的是諸老師,她是我的“前任”,坐在我身后,從研究生招生到日常培養再到學位答辯等,她是隨問隨答,幾乎是“手把手”的教會了我。要知道工作移交之后,她并沒有教我的義務。
喜歡辦公室這個集體,初來乍到的我得到了許多同事的幫助。嚴格意義上講,在我還只是學院一名家屬時就已經感受到了來自辦公室的溫暖。當時的黎書記和行政副院長袁老師為落實我工作的事情沒少費心思;辦公室溫主任陳主任從機場接人到生活安排忙前忙后的給了許多關照;人事秘書高老師親自帶我女兒去小學報到......
學院研究生規模逐步擴大,從碩士博士近百人發展到超過五百人。做了五年研究生秘書后,我轉為擔任學院宣傳及黨務秘書。那段時間,研究生秘書崗位人員更換較為頻繁,有的只工作幾個月即因故調離,不管怎樣,有珠玉在前,我也像當年的諸老師一樣,盡我所能對新秘書們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十幾年來,一直努力在續寫那個春天的故事。
每個人在成長過程中都會接觸到不同的人,即便在同一個辦公室人員也在流動之中,正所謂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因退休因工作調動有人離開十友堂,同時也不斷有新人來到十友堂。有幸先后與數十位老師成為朝夕相伴和睦相處的同事,沒有血緣卻勝似親人,喜歡這里家一般的氛圍。
相比有90余年歷史的老樓,我與十友堂結緣的時間只是樓齡的五分之一。喜歡這座有故事的樓,在這里我接觸到許多有故事的人,他們中既有知識淵博德高望重的資深教授,也有后生可畏風華正茂的青年學者;更有許許多多像小哥阿泰這樣普普通通的同事。